一段真爱(3)
寻常丽人迟暮了,但她照常是美。坐在巷子口和人打牌聊天。大雨天,他推着自己的车篷跑回家,有人说:“你男人回来了,快去烧壶热水给他暖暖身子。”她却磕着瓜子说:“打完了这圈再说。”连一双儿女都感觉她有些可憎了,可男人说:“让你妈玩吧,她心里可烦恼啊。”她听了,侧过脸去,眼睛有些轻轻湿润,知道这男人是真心疼她了。
不久,男人感觉心口疼,始终疼到上气不接下气。去病院查,心脏坏了,要做搭桥手术。她听了,泼妇似地坐在地上骂:“挨千刀的啊,你怎样得这个病,这不是要我死吗?我的命怎样这么苦这么硬啊?”到今天,她想的仍是她自己。
钱是不足的。她趁男人不在家,把自行车铺卖了,三万多块,仍是不足。她去找亲戚借,由于声望坏了,没人借给她,怕她扯谎话。她一狠心,重拾起年轻时学的能耐:唱大鼓。她怕人知道,于是买了火车票远走,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地唱,假如你在街头看到一个唱大鼓的女人,那就是她了。她不年轻了,45岁了,浓妆艳抹,穿戴自制旗袍,一句一句地唱着《黛玉思春》、《宝黛初会》,很艳情的大鼓,一块一块地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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