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狱里不再有眼泪(9)
老医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但瞬间便理解了她。尽量和缓的说:“他那时已说不出话了,口腔里的水分已不足,所以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。”霜也不持续问,仅仅仍旧盯着他。医师叹口气,好像回到了其时,神情也变的很悲戚,说:“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,其时他看着你,说的是:‘我爱你’,然后就……”
霜沉默着,脸色变的雪一般白。医师正想着怎样安慰她时,只见她一张口,竟喷出了一口鲜血。
半年多曩昔了,霜的爸爸母亲将她接回了家住。在这半年,她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,也好像所有人都不认识。给她水,她就喝,给她饭,她就吃。其余时间便坐在个人房间发呆,或对着挂在家中的石的遗像喃喃的说着话。看着个人的女儿成了这副姿态,霜的爸爸母亲在半年里好像一下老了十岁。所有医师对霜的病症都摇头,也去看过心理医师,但不论医师跟她说啥话,她都是完全没听到的姿态。
就这样又快过了半年,霜的哥哥的小女儿来外婆家吃饭。六岁的孩子看着跟曾经完全不一样的姑姑,拉着她的手也没反应,不禁急了:“姑姑,姑姑!你曾经说要带我去公园玩的,你骗人!”外婆外公拼命的打眼色,但那孩子哪去理会,持续嚷道:“还有姑父,他也容许过我的,哼,全说话不算话!”听到“姑父”两字,霜浑身一震,在她的身边,没有一个人敢提石,这是她快一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他。竟也拉着小侄女的手说:“姑父容许过你的?好,我立刻带你去。”霜的母亲第一次听到她跟人说话,不由激动的哭了起来。霜的父亲立刻想到女儿的病况可能有转机了,极力压抑着颤抖的语气,安静的说:“那好,霜,你就带她去吧。”
在公园,小侄女牵着姑姑的手,张大双眼问道:“姑姑,姑父呢?爸爸说他去了很远的当地,但我又听见他跟母亲说下星期是姑父的周年,要去祭他。姑父是死了吗?”
“姑父死了?嗯,是吧。”霜若有所思。
小侄女来后的几天,霜明显恢复了许多。跟爸爸母亲不断的说着话,但他们都回避着石这个话题。到了石的周年这一天,中午母亲去叫霜吃饭时,却发现霜不在家里。正狐疑时,儿子的电话来了,霜在石的墓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