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一年,我们都懂了
我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,父母都是老实巴结的农村人,他们的憨厚成了我坚强的理由。父亲从小就告诉我,长大了要继承他的家业,养一头奶牛,好好的种地务农。
在他们老一辈的人生观念里,或许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教育自己的儿女,他们从没有进过学堂,只知道大山里的生活就是这样。因为家境的贫寒,父亲总是起早贪黑,在大山里面採一些野蘑菇拿到集市上去买,换来的钱还不忘给我们兄妹三个买点好吃的,因为父亲说过,别人家孩子有的,咱家孩子也一定要有,不能让别人看不起;尤其在农村,如果谁家穷,是没人瞧得起的,要是谁家富裕点,都成了村里人巴结的对象。我的父亲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,因为他的勤劳,我们家还算过着能填饱肚子的日子,正因为这样,我才下定决心要走出大山的理由。 1992年的夏天,我出生在一个农户家庭,给这个本来很和谐的家庭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。我的父亲对我说,我刚出生不久,爷爷就给他们分家了,父亲很理解爷爷分家的理由,因为父亲兄弟很多,再不分家,大家都有可能挨饿,不如分了家,都各实其力;分家很简单,分给我父亲的只有一面土房三个窑洞,两双筷子两个碗,半袋面粉一张桌子,还有5块钱,其余的似乎就没有了。我们家的院子是敞开的,没有大门,夜晚怕有小偷,父亲总是半夜起来出门查看。我们家的三个窑洞是这样分配的,一个是厨房,一个是住人的,一个里面是装填炕的废柴,因为我们北方的冬天,都是睡炕的,就这样,家分完了,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父亲背着斗笠去要面的日子,听着他的故事,看看现在的我们,还有什么不知足的? 刚出生不到一岁的我,得了一场肺炎,特别严重,父亲总是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听我喘气的声音,他说,当时的我,肺里面就像拉锯一样,把他可吓坏了,而我的母亲,半夜抱着我,总是泪水涟涟。当时我们那边的医院并不怎么发达,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家庭,根本是看不起病的,只能去一些小诊所,得了这样的肺炎,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保住性命,运气不好的话,只能死去,而我,还算命比较硬吧,是父母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。那时的左邻右舍,总是劝我的父亲,说算了吧,不要在折腾了,得了肺炎那是看不好的,听天由命吧!可我的父亲跟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。我们家住在大山上,去最近的小诊所也要走10多公里的路,只要我一发抖,有不好的反应,父亲跟母亲就抱着我去看医,哪怕是三更半夜还是冬天雪地,只要我一发烧,他们就往诊所跑,那家诊所的大夫跟我的父亲是好友,每次半夜去,他都会开门就诊,从来不会拒之门外,人也很好,每次的医药费都会记下,说等我父亲有了在给。 那时的村里人都很坏,说某个山背后晚上总是闹鬼,见过的人都说很恐怖,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长袍,坐在某个山头总是鬼哭狼吼,因为通往诊所的路只有那一条,再没其它路可走,可偏偏那条路上就闹鬼。可是父亲也知道,那个山背后的确很恐怖,因为哪里是专门丢死人的地方,就是说,如果谁家的孩子死了都会丢在那个地方,然后烧上一把麦柴火就算安葬了,直到我懂事以来,跟伙伴们去那个山背后掐野菜,也确实看到过一个死人,那是一个小孩,闭着眼睛躺在地上,身上的蚂蚁来回的跑,情感美文,现在想想,父亲当时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,和母亲是怎么抱着我在夜晚经过那个地方的,也许不止一次而是好多次吧!母亲说,当时也没想那么多,父亲在前面带路,她抱着我跟在后面,有时能听到鸟叫的声音,谁还顾得上那么多,只一心想着往大夫家里赶,不过后来想想,觉得头皮还是渗的发麻,也有点后怕。现在工作了,每次回家,父亲都会讲起小时候的往事,虽然现在日子过的好了,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别人嘲笑我们的日子,也没有忘记过曾经那些吃过苦的岁月。上一篇:我的宿根 我的夙缘
下一篇:在人生的路上,走着、走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