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视天空的习惯

一． 夜晚，去灌田

趁着星星还没有落下，我们就上路了，头顶着夜空来来回回是我们的使命。一揉一着惺忪睡眼的狗，一步不离地跟在身后。夜色*迷蒙，星子闪烁，群山无语，离我最近的只有忠诚的摇着尾巴的狗。

这是祖祖辈辈早已习惯的生活方式。

远山隐约，披着夜的轻纱，朦朦胧胧的容颜若隐若现。而那朦胧的星辉，又给夜的朦胧，披上了一层冷冷的光辉。

无数的虫儿在耳边，轻弹这这夏夜的曲子。时远时近的曲子总会被我沉重的脚步所打断。猛然间才发现，脚下的土地竟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影子，也许，它们的影子早已被群山收起来，送给了这些鸣虫，让它们用这天地的灵气，谱写一曲又一曲夜晚的歌。

风中飘来一丝丝的凉意。

路边的草开始上露，在手电的照射下，发出晶莹的光，就像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。当我用手拨一弄那些草茎的时候，心情，它们，便清脆地落下，声音震耳欲聋。

树影婆娑，像一位披着长发的古典女子。

走近水田，扒一开堰口，水生便开始沸腾，就像奔腾的江河一般。闭上眼睛的我，满脑子都是收割稻谷时的热火朝天。

二．黄昏，种菜

选好一块地，作为这个秋冬的菜园。

首先用手拔去蓬勃的野草，再用尖锐的锄头划开土地的肌肤。湿润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，黑黑的泥散发出本色*的清香。汗水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里，母亲说，那才是天然的最好的肥料。

细细一看才发现，捏碎的泥土，就像和好的面粉。

刨出小坑，放进种一子，丢进肥料。猪的粪便，人的屎尿，一起覆盖在种一子的上面。奇怪的是，他们之间，没有丝毫的排斥，而是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，就像相爱的小夫妻。

家里那条快乐的狗，懒懒地睡在地边，监视着我有没有偷懒。

然后，我要完成我的艺术作品，像一个老篾匠一般，用飞快的篾刀劈开竹子，剖出篾条。把指头粗的树枝，钉在菜园周围，让篾条与树枝亲密地结合在一起，有意无意地，编出了几个特别的花样。

用手抚一摸一着自己的杰作，看那蕴含一着蓬勃生机的菜园，心里，竟然有了意思幸福的感觉。

扎一个草人，放在菜园的中央，远远看去，就像威风的将军。

夕陽在天边绽放，把我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的，与草人的影子不经意间叠合在了一起。

三． 中午，我在苹果树下看天

坐在陽关的下面，苹果敲打树枝的声音打破了那些关于秋天的想象。一抬头，几个拳头小的鲜红发出灿烂的光。

一直对自家的苹果有一份独特的感受，因为它的鲜红，它的灿烂，还有它淡淡的清香。悬挂在头顶的甜蜜，让我从春天就开始守望，终于，我看到了鲜脆欲滴的鲜红。

那一天，我一个人在屋外徘徊，陽光热烈的有点过分。

循着清香，走到苹果树下，与陽光对视，与绿色*为伴，慢慢地，融为一体。刹那，苹果清脆的目光，刺痛了我在尘世漂泊沾染了太多世俗的心。

突然觉得，树上那些鸟儿过得很幸福。

因为，它们在我的头顶，围着青青的红红的青红青红的苹果，转着圈，唱着歌，跳着舞，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。

随手抓住一丝秋天的气息，装在我年少轻狂时封锁记忆的匣里。

于是，当我走出那个中午，便开始习惯，仰视天空的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