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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不杀他,我怎么救你(3)

  (其三)相如约

  

  夜还是如许幽凉,庭前印满了佳人逐步,却化不开冷清。只在日复一日,刺绣抚琴之事,偶尔阅些古书以慰时候。

  

  夜幕姗姗而来,抬头,钰凤不知那枝头可是昨夕的儿,而今却是成双出入。夜风不怜,潮卷鬓角青丝。钰凤忽是来了琴意,转身捧出古筝,端坐石凳,心思却又凝不住琴魂,捏一捏停停,琴声哑哑如泣。

  

  钰凤正欲唤那翠铃丫头点来灯火,恍惚间突闻笛声渺渺而来,仿佛那笛声如活物,不散开,只是跃进钰凤的耳间。倏而闻到脚步声,回头,一眼,再也无法淌开自己突然灵动的眼神,恁自端坐,忘了呼叫。

  

  后面,正是那蓝衣之人!

  

  那竿碧绿笛在那人嘴边泛着青光,恰与钰凤共一曲,她扭过头,稍整心间思量,不理腮红如花,径与笛声辗转缠一绵悱恻。那琴笛间淡开苍茫,如与红妆,如与蔓野山花,在夜色*里背着凉意荡漾开来。

  

  梦燃虚,梦难寻…

  

  山无凭,水无凭…

  

  西湖柳外楼,萋萋芳草泣王孙…

  

  翩翩雨呤舞,花落芙蓉愁缤纷…

  

  曲毕,男子浅笑不语,女子低头羞掩额。静静盛开的场面,流着情丝哽咽,不需言语,不需再续琴笛。

  

  “有笔墨么?”男子声音嘶哑而沉郁。钰凤不与话说,两手交叠,莲步闺房,峨而见她提着莲花灯,携着笔墨出得闺房。男子的眼神,自此不曾离开钰凤的身上半分。

  

  有书缓缓而出,字若扶柳,如眉黛,在墨香里游弋。钰凤怔怔看着那朱笔在那男人手上挥斥,最后,勾笔,男人的眼神回到伊人身上,伊人不敢与之对望,沉默间,如坠。

  

  男子还是不语,又提起宣纸,晃身转眼到了庭前的柳池,凌空挥笔一落,点点滴滴,正是一幅《雨莲》!伊人面色*红晕,那笑,仿佛这男人本该如此!一抿嘴角,一笑倾尽风华,一朵笑靥那男人竟是看痴了。

  

  待伊人回转神来,已然不见他的身影,心落谷底,却是三分悲凉七分期望。

  

  浓情本该真,男子每晚如期而至,还是蓝色*装束,燕飞翻墙。那儒雅而温婉却暗撕剑意,出尘与其晚晚梦一场。钰凤似乎都忘了那些忧怜,不省此中年岁。

  

  刺绣鸳鸯,凄伤殷红,带有钰凤玉葱清血,若不解风情,心已两茫茫。男子不说话,只是紧紧囊住这枕鸳鸯…

  

  伊人迟疑,如深坠此间,自古世说男人薄情汉,且莫可自毁清白…

  

  那晚,他们不抚琴,不一吮一笛,不探墨…伊人却是从酒窖那拿出少有的竹叶青,欲与之话此长夜。恰既望,圆月如盘,生生化惆怅。

  

  天书地理,江湖趣事,南蛮荒夷,男子言笑信信。伊人浅沾酒味,树影瘦如刀,那迷一离的眼神,醉红的脸腮,心情,让其砰然难掩。只是伊人踌躇,江湖是非,良人薄幸,不敢此些情意,却是突闻他语:切莫忘了,这生死起誓的。

  

  芭蕉夜话幽幽梦,不惹绵绵情意深;枯寒冷冷为君等,望月落心照如真。谁又能解得此中意味,谁又能话尽此间红尘。

  (其四)妾可见

  

  那晚以后,男人不再出现。男人果然薄情,钰凤不知如何切掉这段月色*,心以做分碎。自问手中的鸳鸯可能鸣诉该何去,已不问胭脂独对铜镜。

  

  第三日,郑公子带礼相聘,信誓旦旦,让人沉醉。

  

  钱老爷巡抚二品,郑家财富万贯,定是天作之合。钰凤晕晕沉沉,脸色*不知。

  

  婚礼当晚,万盏红灯,高墙红木,好不气派!唯有钰凤难压心间哽塞,道不出是欢还是忧。郑公子满脸红光,觥筹交错,甚是风光。

  

  待入洞房花竹,郑公子已是迷醉不堪,口里胡话连连。“钰凤妹一子,不,应该是钰凤娘子,这下你别想逃掉拉!有你在手,你爹爹不会不服,这次私盐可是几百万银子!”钰凤面如死灰,一片空白。

  

  正欲取刀,那郑公子道:“没用了,你中了我那日的‘红颜老’,没有我的解药和合一体之欢,休得摆脱!”说罢,凶相毕露,如狼而上。

  

  钰凤本是孱弱之躯,怎敌郑的凌一辱,却在旦夕间红烛摇曳,“你且放开她!”一蓝衣身影突兀出现。

  

  郑公子面色*-阴-沉,“你又是谁?”

  

  却见蓝衣男子从胸间掏出一叠丝绸,正是钰凤的鸳鸯手帕!那日自见了郑公子就不曾寻到这块手帕,原来却在他手中。

  

  郑公子却突然惊呼,那正是他下了“红颜老”毒的手帕!

  

  “叮”!闪电间,郑公子已取到了壁上的宝刀,转眼紧勒钰凤粉颈。

  

  蓝衣男子眉一毛一一皱:“想不到堂堂郑家公子传言秀才竟是身怀绝技!”这事已然不在把握之中,却也不露半分慌张。

  

  “你不是很紧张么,有本事来呀!”郑公子状若疯态,丝丝血红在那粉颈是如此醒目。

  

  “你先放开他!”“你先断了自己的手!”

  

  钰凤哽咽,喉间被封已说不出话来,她看着那男子,那男子却紧盯郑。

  

  蓝衣男子缓缓从腰间一抽一出一柄紫剑!郑公子眉色*一紧:“想不到是江湖中的柳身‘年氏’江南才绝的斯大快剑!嘿嘿,恐怕今日你也得命丧我手,到时候江湖闻起,哈哈…”

  

  只听见“噗”的一声,蓝衣男子执剑一划,正切自己的手腕,蓝衫已破,几丝血从那比还白皙的皮肤上慢慢渗出。却见那血带紫色*,已是中毒颇深。

  

  郑公子也不由一愣,那正是“红颜老”的症状!然在他吃惊的瞬间,一把明亮从他喉间闪过,已是斯年快剑出手,先麻木对方警惕,再出其不意。

  

  钰凤得以呼吸,湿亮的眸子还是紧锁斯年,然后猛然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紫一红一色*的血液铺满了红色*地毯,扑出比玫瑰还艳丽的芬芳。静静的,还有血滴落的声音,凋谢成孤独的执爱。

  

  “你怎么…”“若不杀他,我怎么救你!”

  

  “那你怎么办…”

  

  “那日我以我的手帕换你手帕,身已中‘红颜老’,早些你又竹叶青此酒更是刺激毒发,本可以饮郑之活血中和,他却已成剑下亡魂…我时候不多了,你,你让我抱抱吧…”

  

  钰凤缓下一身一子,紧抱男子额头。那些夜晚如烛光泛泛而起,泪雨湿润红妆。那竿碧绿笛已染满紫一红一色*鲜血,甚为妖娆。

  

  钰凤从心底突然划过那句:“莫忘了,这生死起誓的爱情!”

  

  以然,刺绣情不线鸳鸯枕,惜得梦中思量,不敢相对,妾可见,月下伤泪。今生寂寞人,不惹犁花生。

  

  墨香余味,不呤此间词。情字何解,泥封碧绿笛。

  

  不待连理,她与牡丹凄笑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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