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红的柿叶

金秋十月的一早，山岚笼罩，淫雨霏霏，舟曲的空气格外清新。滨河环城公路上，晨练的人们络绎不绝，我也爬山锻炼，随步登上后坝村东的小山嘴，南眺北望，发现白龙江两岸的村落民宅都被红红的柿叶尽掩，情不自禁，浮想联翩。

看到似火的柿叶叶，我就想起了北京香山的红叶。三年前的金秋，我正在京城学习，趁空去香山，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红叶，那里层林尽染，万山红遍的画面至今记忆深刻。我是土生土长的舟曲人。那时，白龙江两岸的南北山处处泥石流滑坡，空旷的荒地寸草不生，光溜溜的笔架山脉耸入苍穹，六月积雪的雷鼓山环绕县城，形成盆子地形，遥望万仞的笔架山和雷鼓山，对峙相视，它们似乎有千言万语，却又默不啃声，仿佛给市民和过路人显示残缺不堪的躯体，仿佛无声无息地告诉舟曲人民要植树造林、保护生态环境，从雪域高原奔泻而来的白龙江，发出震撼乾坤的雄浑乐章，仿佛向舟曲人民诉说历史的沧桑。

舟曲即“龙水”之意，它是由白龙江得名而形成的。古代此地人烟稀少，地理孤僻，前不见故人，后不见来者。对此，我有一个疑惑不解的问题。在这样孤僻的大”自然”，是怎样把灿烂辉煌的华夏文明传播于此呢？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，我整理《藏族锣锣集锦》时，翻阅了些文史资料才得以明白。1973年白龙江沿岸勘探发现了大量新石器时代的文物，是属于马家窖文化类型。春秋战国，这里为羌戎所辖。“羌，西戎牧羊也。”（《论文、羊郎》），所谓“戎”，是指羌人从农者。秦统天下，今舟曲仍不在秦统之内，西汉王朝完成秦开创的伟业，率部南迁，开始增设县，舟曲境内的“道”就是当时所建（汉时少数民族聚居区称“道”），为了巩固边区，西汉王朝还将大批的汉族人随军西迁，将中原地区的先进生产技术和文明带到这里。安史之乱后，青藏高原吐蕃国兴起，沿白龙江一线才成为东西交通要道之一。世世代代”生活”在青藏高原边陲的舟曲人民，在其漫长的生活生产劳动中，不断开拓，不断繁衍，共同创造和传承了悠久灿烂的华夏文明，并紧紧地伴随着日月交替的历史，在中华民族大家庭百芳留世，经久不衰。上个世纪60年代末，大炼钢铁，文化大革命时，美丽心情，这里驻进了五湖四海的森林采伐工人，由于超量采伐，使生态恶化，山体滑坡、泥石流堆积，淹没农田，威胁农舍机关，至今难以恢复。大自然已对舟曲人民作了严酷的惩罚，生态问题已对舟曲人民构成了严重的威胁。

面对如此严酷的自然环境，历代有识之士，也曾有过可歌可泣的壮举。如今的白龙江两岸，山山岭岭红柿叶，公路两侧柿子林，驱车柿林兜兜风，似乎步入世外桃源，心旷神怡，停车坐爱柿林晚，抚摸着柿子树皱裂的皮肤，读它沧桑的年轮，由不得对历史伟人感激不尽！

上世纪80年代初，时任总书记的胡耀邦同志视察甘南时，曾提出“种草种树、发展畜牧”的战略构想。使地不养人的舟曲，少牧多农的舟曲，生态恶化的舟曲，终于迎来了千载难分的发展机遇，家家有牛羊，户户有猪鸡，逢年过节、肉蛋不缺，党的政策挽救了贫穷落后的舟曲，使舟曲人民丰衣足食，安居乐业。江泽民同志又在西部大开发的会议上，又向我们西部发出“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大西北”的伟大号召！退耕还林还草，党中央给农民供粮给钱，进一步调整产业结构，使农民收入有增无减。十年以来，从采伐转为营林，制止乱砍滥伐，农村退耕还林与经济林作物相结合，大大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，党的政策深得民心，村村超额完成指标任务，申请追加亩数，仅舟曲每年就完成几十万亩。这不仅是恢复生态的伟大战略，也是富民强县兴国的伟大工程。

这些重大战略决策，一次又一次地坚定了舟曲人民绿化南北山的决心，也激发了广大干部群众积极修造秀美舟曲的巨大热情。近几年，投入巨资修建二郎山公园，绿化南北山，把白龙江的水牵到1000米高的山坡上，给机关、企业、学校分片包干，业务部门专人保管，定期检查。舟曲县还出台了合理的贴补政策，一次性除掉破坏植被的土山羊。现在，山上山下绿波漾动，沿途两岸欣欣向荣，各单位还在各自的绿化基地树立醒目的警示牌：“公安林，绿色=生命！”啊！绿色对于舟曲来说是多么的珍贵！在十几年前，没有人会奢望在南山上看到红红的柿子叶！翠峰山麓下，九十九眼清泉水倒映着红红的柿子树，红色涟漪，潺潺流淌，宛如九十九条彩龙戏水，真乃一方祥水宝地啊！前几年，我去天津培训学习时，特去塘沽区渤海湾码头看景，油轮忙忙乎乎，外滩繁华似锦，高楼灯光辉煌，码头车水马龙。但寻找柿子树就比较难了，那些百尺高楼，码头吊箱，大都是外企和商界人士出入的场所，似乎离百姓远些！对比舟曲南北山，倒比那渤海湾更为亲切，更为实在！舟曲50公里上下河，沟沟岔岔黄果树，藏寨农舍点灯笼，草坪空地帐房棋布，时而传来悠扬的罗罗歌声和社火腔，农家乐园花卉飘香，欢歌笑语、热闹非凡，藏式碉楼奇特别致，大小广场莺歌燕舞。五桥跨江南北通，店铺琳琅休闲屋，凭栏极目夕照中，街灯渐亮似龙宫，一弯清月挂东穹，嫦娥拔响天籁韵，处处美景美不胜收呀！有朋子远方来不敢相信，这就是舟曲！如今的舟曲，人口14多万，是一座深圳发展速度的县城。

还是回首翘盼燃烧的柿叶吧！县城南北山的绿化，已被列为重点扶持生态建设项目。舟曲柿子树的推广种植，更是一大特色生态产业，农民们地中收粮地边收钱，两季庄稼一季果，每年经济收入十分客观。舟曲向着“生态舟曲，泉城舟曲、魅力舟曲，文化舟曲”迈进。十几年后，我坚信舟曲的上下河，县城的南北山会是红柿叶的天下，生态会发生质的变化，让我们高举社会主义伟大旗帜，努力奋斗，指日可待。

红红的柿叶，是寄托收获的赞歌，

红红的柿叶，是燃烧奔放的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