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觅乡愁
我们大都被平淡流年所滋养着,岁月既冷酷又深情,它既让曾经越来越远,又让留下的越来越暖。岁月将我们进行了打磨,变得像珍珠般温润,使记忆幻化成蝴蝶,蜕变成了生命中妖娆的刺青,在这个纷繁世间里沉浮,能够修葺光阴删繁就简,打理自己的岁月,也非等闲之事。
认识刘元兵与他的作品,也是近两年的事,俺名字的命数里也有个“元”,也许正是这个“元”故,作为从事并热爱码字工作的我,对他也就天然多一份亲近、一份关注。其实,对一位作家发声议论是危险的,真怕朋友见笑,左怕成“刀客”很刻簿,左怕成“拍客”很马屁。但想想,至少没有判断一位我只见过两三面的女人就想托付终身更加危险吧?那么,我可以冒险地说,元兵算是一个书袋里装满“乡愁”,且功底厚实的纪实文学创客。
用心尖长出的笔头去至情至爱写乡愁,去寻觅乡愁,使他的作品充满了鲜活的”感人”情怀,刘元兵是从乡下走出的山娃子,读他的“乡愁”,一种甜蜜的疼痛跃然纸上,他在《母亲的眼泪》中写道;
……黄昏,一个人好奇,在门槛的十几级台阶打掰掰脚,开始还可以,后来一不小心,就把腿崴断了。母亲抱着我奔往7里路远的公社医院,一路上我都感受到母亲在哭泣。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有限,治疗我的腿用了3个多月,母亲一直守候在我的病床前,常常流泪,有时还哭出声来,撕心裂肺。眼泪不断,直到我康复。母亲一直为我担忧,怕我将来是个残废人……
1994年我调到蒲江县工作,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,母亲很牵挂我,由于写不来字,靠其他人接通电话和我通话,开始还可以。后来母亲越来越想我了,偷偷地一个人赶车来到两百公里远的蒲江县找我。当我看到母亲一个人在营业大厅等我时,我哭了。母亲不识字,靠问路,来找我,一路艰辛可想而知。但是这次母亲没有哭出声来,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,没有流出来,反而安慰我,“国林娃,你不要哭,人家要笑话你”……
现在,老妈住在二弟那里,我时常去看她,每一次老妈都要给我掏耳屎,给我按摩腿,美丽心情,揉揉背。她说你们上班累,我给你按摩一下。还拿出那喜爱的核桃花生奶给我吃,她说核桃花生奶比牛奶便宜好喝。看着母亲的头发慢慢的变白,脸上的皱纹慢慢变多,身子慢慢弯曲………
乡愁是良心的记忆,情润着他心灵的边界,刘元兵记忆中的村庄无论每一个细节,他总不愿时光对其无情地篡改。于是他的乡愁开始积聚,开始发酵,于是让读者随着他记忆中的主人公前世今生的际遇,悄然抚摩着他远方”故乡”的门环而潸然泪下。
故乡、故土、”故事”,经过了流年,当年种下的乡愁痕迹,便长成了岁月,成了回忆。虽然有一点疼痛,但钝钝的落在心里去了,而在元兵的笔下,她总会透出青岫的岚烟,淡淡的馨香。读元兵的乡愁作品,人行说文如其人,我倒不认同,他有个胖敦敦的身材,圆圆而海福的肚皮,一脸憨实,几两酒下肚面红耳赤,豪爽得很。我心里总有一种对元兵兄“虎头虎脑”不敬的暗喻。但他笔下的故乡、”父亲”、母亲,甚至老屋那里福儿瓜的味道,都着墨极为细腻而精致,让对文章有些挑剔的我,也读来凭生几分钦敬;
到了秋季,家里的主菜就是福儿瓜。母亲有一手好厨艺,把福儿瓜做成不同的菜品,供家”人生”活。用福儿瓜做成烧菜,加上一只鸡,味道很香,当然这种美食一年也只有一次。福儿瓜还可以切成丝素炒很下饭;到了冬季和春季,家里没有新鲜的菜了,母亲就从泡菜坛子里面抓几个福儿瓜下饭;母亲还把它晒干,加上盐,晾晒干后,放入坛子,做干菜吃,很脆、很香。我读初中的那两年,冬春两季,都是母亲清早起来给我的饭盒里面抓上一把,中午在学校蒸作吃。
困难年代,福儿瓜是我家的主要蔬菜,它给我们解决了很大的问题,养活了我们一家子。由于家里的福儿瓜长势好,结果很多,父亲还要背几十斤去镇上卖,卖了钱就买几斤肉回来改善全家的”生活”。母亲很大方,到了丰收的季节,都要给邻居送去,让他们也尝尝。乡亲们都说谢嬢好啊!《梦中的福儿瓜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