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则以喜，一则以悲(2)

    收拾了碗筷，我陪父母坐了一会儿，就劝他们说，快去劳动吧。他们把我安置好，把风扇开开，父亲还把风扇的方向调了调，不让风直接吹着我。父母关照子女的心老是很细，很细。

    父母都去睡了，我也躺在客厅的那张行军床上合了眼。然而，一合眼，就涌现父母那年老的身影：爬满脸的皱纹，斑白的头发，佝偻的腰身，以及刚见面时母亲说的那句“这些日子光不难受了”的话，让我的心又惨重起来。曾经年轻矫健的父母，转瞬间就老了。孔子说，父母之命不行不知也，一则以喜，一则以悲。咱们喜的是他们的身材还算可以，使咱们儿女有尽孝机遇；悲的是他们的身材如斯的朽迈，时而有病，让咱们不免几分不安。

    睡了一会儿，我起了身，坐在床上想着心事。这个时分，母亲咳嗽了一声，也起来。招待我道：来这里坐吧，屋里也很凉快。

    母亲坐在炕上，我坐在天上的沙发上，偷眼看着母亲。母亲比春节时分更显得朽迈，并且消瘦了很多。她总说本身没精力，我就劝解道：人到夏天都没什么精力的，我也一样。接着，母亲就跟我唠叨起村里的人和事来了。母亲不识字，所能唠的，也只能是谁家的屋子又盖了一处，哪家的白叟又没了，谁家的白叟病重的骁勇，谁家的媳妇离婚走了，等等。但母亲说的最多的，则是几个白叟的离世也许即将离世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