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娘的孩子
母亲笑着走后,父亲寂寞了整整七个月,老屋清冷了,也整整七个月,我也成了没娘的孩子。
那年的年三十,咱们一家人正筹备吃年饭,电话就响。平时这个时候的电话,多是老家人催我回去吃团聚饭的;昨天,切身给我打电话的,是我的父亲,他用彻底抖动却难掩饰外貌真情的音响给我说:美丽心情网
“看来,你母亲不会跟咱们过完这个年了……”
我心里突然一阵强烈的震撼和疼痛:母亲虽然已卧榻十年,每天病痛,可还历来没有让父亲这样悲怆和无望过。
电话里,我平生第一次跟父亲作了最短暂的交流,我也平生第一次这样怯懦、严格地请求我的父亲:不管如何,你们也要把我的娘送来住院治疗!
挂了电话,我就疯了一样跑到街面下去宰割病院。可小年三十的,家家正忙着筹备年夜饭,人人正围在饭桌旁,只等辞旧迎新的礼炮一响,就要吃团聚饭了。残阳西照,只要冷风还没有回家,它像一个饥饿无娘的孩子,不断地翻卷着白天遗留下来的交易渣滓,白天里拥堵清静的小城,此时关门闭户,一个行人也没有。所有病院的门,不是半隙,就是皱缩,即使开着,里面也执偾几个实习的小医生,或是节假日才摆设顶岗的长期性医生。
月儿弯弯照九州,几家欢畅几家愁?几处夫妻同罗帐,几个飘零在外头?不知怎的,南宋这首民歌,此时回荡在空阔的年夜里,我犹如品味入列夫·托尔斯泰在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开篇的那句名言:“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,倒运的家庭各有各的倒运。”它们闯入我的表情,撞击我的灵魂,撕扯我的感情,惹起了我极大的共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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