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代文人五言诗的萌芽和成长(3)
此歌的开头也耐人品味。上文对才子的夸姣作了极度的夸张,开头则骤然一转,化为深切的惋惜之语:“宁不知倾城与倾国?才子难再得!”夸姣的才子,时时给人君带来“倾城”“倾国”的劫难。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见得还少吗?这恍如是要劝诫人君,记取倾城、倾国的古鉴,不行为“才子”所误。但接着一句则又紧摄一层?纵然是倾城、倾国,也别得到失掉才子的良机-夸姣的才子,到底是世所难逢、不行再得的呵!这二句故作选择两难之语,实有“欲擒故纵”之妙:愈是夸大才子之不行近,便愈见其美;而愈是惋惜才子之稀有,就愈能促人连忙去获取。作者的意图,恰是要以深切的惋惜之辞,牵动武帝那难获绝世才子的遗失之感,从而疾速作出取舍。这样收束,堪称一唱三叹、余音袅袅,令人闻之而怅然不已。难怪琥帝听完此歌,不由收回“世岂有此人乎”的喟然叹气了-李夫人在这样的时辰被荐举、召见,正合适于李延年这首非同凡响之歌所形成的情感空气。
由此可见,这首歌表现才子之美,不像《卫风·硕人》那样,以抽象的比喻、活跃的肖像描摹见长,而以惊人的夸张和反衬,显现了本身的特征。在表现方法上,倒是更濒临于宋玉的《登徒子好色赋》。假如两者有什么差异的话,那就是此歌在动用夸张、反衬时,又牢牢捉住了人们常有的那种“畏”而可“怀”、“难”而愈“求”的玄妙心思,终究爆发出差异平常的成就,打动了一代雄主的心弦。这就是它的艺术魅力之所在。这首歌还有一点留心得,就是采用了大致整洁的五言体式(第五句“宁不知”三字实践上可以删除)。这种体式,事前还只在官方的“俚歌俗曲”中盛行。李延年将其引入下层宫廷,配以美观动人的“新声变曲”。这关于汉代文人五言诗的萌芽和成长,无疑起了某种催化作用。